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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壇文章

Jessica
2021年3月25日
In 畅所欲言
在印度18个邦收集的样本中发现了一种新的冠状病毒双突变变种和其他771种。在10787份样本中,736份英国变异体阳性,34份南非变异体阳性,1份巴西变异体阳性。印度从该国去年1月记录的首批病例中分离出新型冠状病毒,成为世界上第五个对这种病毒基因组进行测序的国家。该报告出炉之际,印度的新冠病毒病例最近激增。 据英国广播公司报道称,在印度发现“双重突变”的新冠病毒变种。世界各地已经分析了成千上万的病毒基因组。 该报告出炉之际,印度的新冠病毒病例最近激增。周三,印度报告了47262例病例,275人死亡,这是今年单日最高的病例。但政府表示,病例的激增与这些变体之间没有联系。 由印度卫生部下属10个国家实验室组成的印度SARS-CoV-2基因组学联盟(INSACOG)对样本进行了基因组测序。基因组测序是绘制一种生物的全部遗传密码的测试过程,在这里是指病毒。 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逼近,印度正在寻找新的菌株。政府说,对从印度西部马哈拉施特拉邦采集的样本进行分析后发现,“携带E484Q和L452R基因突变的样本比例有所增加”。与去年12月相比。 据印度卫生部在一份声明中说,“这种[双重]突变带来了免疫逃逸和增加的传染性,”声明否认病例数量的上升与突变有关。该声明还说,“虽然在印度发现了VOCs[令人担忧的变种]和一种新的双突变变种,但检测到的数量还不足以建立直接关系或解释某些邦病例的快速增长。” 据该报道说,印度从该国去年1月记录的首批病例中分离出新型冠状病毒,成为世界上第五个对这种病毒基因组进行测序的国家。超过1170万例病例和16万人死亡之后,鉴定突变的工作仍在继续。 本月开始的最新一轮疫情,正值一些专家所说的印度的“微妙阶段”,印度的医疗体系在与冠状病毒长达一年的战斗之后已经精疲力竭。各州已经开始重新引入限制措施,包括宵禁和间歇性的封锁,以控制病毒的传播。印度首都德里和孟买这两个主要城市也下令在机场、火车站和购物中心等拥挤地区进行随机快速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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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a
2021年2月07日
In 畅所欲言
新冠疫苗哪家强? 是中国的新冠疫苗好,还是欧美的新冠疫苗好? 前一段时间,西方媒体天天污蔑中国疫苗不行,而中国媒体也天天反击说西方疫苗不行。 争论的重点,主要是疫苗的有效性和安全性身上。 按理说,这事没啥好争论的。 因为中国疫苗采用的是最传统的灭活疫苗,意思是灭杀病毒活性,只保留病毒的蛋白质外壳用来激发人体免疫系统。 这是一种最传统的疫苗生产办法,也最安全,经历了人类多年的验证。 缺点,就是研发周期太长,正常来说需要10年。 而英美国家的疫苗研发以私企为主,从成本的角度考虑,选择了研发最简单的腺病毒载体DNA疫苗和mRNA疫苗研发路线。 这是人类目前最先进的疫苗研发技术,优点是研发速度特别快。 缺点,就是安全性和稳定性都没有经历时间的验证,远不如灭活疫苗放心。 中国采用饱和式研发办法,用一年时间做出了灭活疫苗,直接破了世界记录。 技术上,英美的疫苗研发确实先进,这研发速度确实快。 但安全性上,也确实不如灭活疫苗。 中国依靠大力出奇迹的办法弄出了灭活疫苗后,这已经没啥好争论的了。 一个是刚出来没几年的技术,一个是验证近百年的技术,这肯定选后者啊。 后者唯一的缺点就是研发太慢,但这个已经被中国用另外一种办法克服了。 可惜,中国在舆论上确实比不过西方,这么明显的事情还在舆论场上扯不清楚。 但现在不用扯了,因为中国疫苗已经横扫全球了。 横扫全球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中国舆论界辩赢了西方舆论界,而是西方的疫苗自己放弃了海外市场。  英美的疫苗毁约了 把自家的疫苗推广到全世界,政治好处是非常明显的。 谁的疫苗拯救了人类,谁就是世界的救世主。 而在西方文化的认知里,这个救世主只能是西方人。 要么是美国人,要么是英国人,最次也得是欧洲的人,但绝不可能是中国人。 中国也许可以依靠强制隔离手段扼杀本国的新冠病毒,但最终靠疫苗拯救其他国家的,一定是西方国家,这是西方人的一致认知。 因为医药科学,是西方最引以为傲的高科技。 之前西方媒体疯狂诋毁中国疫苗,也是怕中国疫苗抢占了世界市场。 对于西方来说,如果中国疫苗拯救世界,西方损失的不仅仅是钱,还是巨大的声望和未来世界的领导力。 对中国疫苗围追堵截,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果你是西方的政客你也会这么干。 媒体方面干的不错,但没想到西方疫苗自己掉链子了。 1月28日,美国的辉瑞公司和英国的阿斯利康公司均宣称要缩减对欧盟的新冠疫苗供应,引发了欧盟国家的强烈不满。  英国的阿斯利康宣称其工厂的生产出了点问题,所以交付给欧盟的疫苗将减少60%。 按合同,阿斯利康应在一季度给欧盟8000万剂疫苗,但现在只能给3100万剂,把欧盟气得够呛。但同期,英国国内的疫苗,却保质保量的准点供应。而美国的辉瑞,在1月17日直接宣布在美国之外的地区疫苗交付量全部会等比减少,赤裸裸的说要把宝贵的疫苗优先供应本国。我不是歧视谁,我是歧视所有人。。。虽然最终全世界人人都有疫苗,但早半年打疫苗和晚半年打疫苗,国家经济就会差半年启动,这里面的差距简直太大了。至1月31日,欧盟每100人拥有2.6剂疫苗,而英国和美国的数字是12.5和8.8,远远高于欧盟。那欧盟为啥不自己造疫苗?因为目前全世界研发出疫苗的只有4个国家,分别是中美英俄,正好是五常里的四常。另外一常是法国,但法国偏偏就没有研发出疫苗。这和乳法不乳法没关系,法国他现阶段就是没有疫苗。英国脱欧了,法国没疫苗,所以现在整个欧盟都没疫苗,英美不给,那就只能用中俄的。如果不用,那就没有。 贫富分化的疫苗为什么英美不愿意给欧盟疫苗,是因为想打压欧盟么?也许有那么一点意思,但绝不是主要原因。因为欧盟,是订购和拿到英美疫苗最多的地方。欧盟所有国家加在一起,总共4.5亿人口,但欧盟一口气订购了23亿剂新冠疫苗。就算每人需要接种两剂,23亿剂新冠疫苗也足够全3个欧盟的所有人完成接种。欧盟买那么多疫苗是不是傻,这东西又不能吃!其实欧盟一点也不傻,而且很精明。正是因为欧盟很精明,所以才订购了23亿剂。因为订购23亿剂不代表你能拿到23亿剂,更不代表你能第一时间拿到23亿剂。定的越多,第一时间拿到的货自然就越多。而剩下的疫苗也不需要担心无法出手,这东西是硬通货,全世界都在抢着要。你越了解英美的历史,你就越要这么操作。欧盟做的还不算很过分,加拿大才是最过分的那个。1月12日,加拿大总理特鲁多在例行讲话中透露,加拿大已采购8000万剂的新冠疫苗。只有3700万人的加拿大,每人都接种2次,还富裕600万剂量。这事引发了加拿大民众的嘲讽,他们质疑加拿大真的需要这么多疫苗么?  而一向议而不决的加拿大议会,在订购4亿剂疫苗这个事上,反对党没有任何异议,大家的意见非常统一,那就是加拿大订购4亿疫苗很有必要。 很干脆的,加拿大就把定金给付了。因为加拿大知道英美是个什么德行。疫苗就在英美自己手里,英美自家政府定的疫苗都足够全国打4遍了,加拿大再盟友也只是外人,定6倍的疫苗不过分。至于只定了2倍疫苗的欧盟,被减少供应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嘛。你定的太少了,只有区区2倍!在这种抢疫苗如抢房的浪潮下,新冠疫苗的分配极度贫富分化,发达国家以少数人口,拿走了多数疫苗。 低收入国家目前的疫苗订购量,是零。 更确切的说,是55剂,国家是几内亚。更更确切的说,这些疫苗并不是几内亚购买的,而是俄罗斯在几内亚做的疫苗实验,有55名几内亚人接受了实验性接种。40亿剂和0剂,这就是不发达国家的悲哀,赤裸裸的贫富差距。世卫组织看到发达国家囤积了这么多疫苗后,感觉不公平,尤其是加拿大,于是找加拿大商量,希望加拿大捐赠一些疫苗,促进人类共同抗疫。而加拿大政府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拒绝的理由是“目前考虑新冠疫苗的重新分配还为时过早”。那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重新分配时机呢?当加拿大不需要疫苗的时候,才可以考虑恩赐给其他国家。加拿大都如此,英美和欧盟就更不用提了,世卫组织碰了一鼻子灰。英国和美国在为民众不愿意接种疫苗,进度远不如预期而苦恼时,很多穷国却根本拿不到疫苗。这就是冷冰冰的世界现实。 西方的白左,都是和平时期的表演,真到了灾难时刻,立刻就把那些白左团体给踢到了一边去。那些动保和环保组织呢?一个支持动物权力,一个号召为人类的未来着想。 现在不发达国家不断的有人死去,只要发达国家给疫苗就可以免除这一切。结果一个个的,全都不说话了,也不出来抗议了。苛刻的政治条件英美的疫苗是不是只供自己,绝对不对外出售呢?其实也不是,这样吃相就太难看了,多多少少都得卖一点。可以少卖,缓卖,但不能不卖。但是欧盟和加拿大这种英美铁杆盟国都拿不到足够多的疫苗,外面那些关系不怎么铁的国家,拿到的疫苗自然更少。而且,附加条件也更多。巴西,是一个美国的铁杆小弟,曾宣称死都不会用中国疫苗。但是美国辉瑞公司在向巴西提供疫苗时,却提出了极为苛刻的条件。辉瑞要求巴西将自己国家的海外资产作为抵押,而且如果辉瑞延迟交货,那么巴西不能罚款,如果注射了辉瑞的疫苗引发了严重副作用,那么巴西也不能罚款。简单的说,如果签了这份合同,辉瑞想什么时候交货就什么时候交货,不想交就不交,而且如果交付了伪劣产品,也无责。并且,巴西还要把国家资产拿来做抵押,才可以换到疫苗。这简直就是一份丧权辱国的协议,可把巴西总统给气坏了。  巴西卫生部公开说: “辉瑞协议中不公平的、侮辱性的条款为谈判和采购设置了极大的障碍,也让所有巴西人失望”。 而人口2.1亿的巴西,已有数千万人感染了新冠病毒,死亡21.7万人,急需疫苗,不签这份丧权辱国的条款就拿不到辉瑞的疫苗,怎么办?于是巴西转身就和中国签了合同,订购了中国一亿剂疫苗。1月25日,巴西总统在推特上发文,感谢中国快速批准对巴西出口科兴疫苗。而阿根廷没有透露更多细节,只是说辉瑞在疫苗谈判中提出了“不可接受的条件”。听说,辉瑞要求阿根廷把冰川和捕鱼许可证等国家自然资源抵押给美国。 于是,阿根廷也抛弃了辉瑞,转身向中国订购了3000万剂。 更好玩的是墨西哥,这个美国的邻国,啥都没说,直接向中国下了1.98亿剂疫苗的订单,而给美国辉瑞的订单只有70万剂。墨西哥没有公开指责美国什么,也许它早就习惯了。而秘鲁,则宣称辉瑞的疫苗要求的零下70°低温过于苛刻,不适合在秘鲁使用,所以直接向中国国药订购了3800万剂疫苗。其他抢购中国疫苗的,还有土耳其、印尼、智利、塞尔维亚等40多个发展中国家。这个时候,舆论场上的输赢已经不重要了,谁能拿出疫苗,谁的产品就能横扫世界。而中国的疫苗生产能力,是世界最强。与此同时,美国的疫苗连自己都不够用,更别提拿出来竞争了。舆论场上说的再漂亮,你拿不出疫苗,有什么用?塞尔维亚就是一个例子。作为一个欧洲国家,塞尔维亚在这次的疫情中,率先把宝压在了中国身上,自然也获得了中国的第一批疫苗。1月16日,武契奇亲赴机场,在寒风中迎接中国疫苗。  700万人的塞尔维亚,从中国获得了100万剂疫苗。 100万剂不多,但对于塞尔维亚很多。关键,是快,第一时间拿到疫苗的塞尔维亚,接种速度远快于欧盟。记者采访德国总理默克尔时问:“现在塞尔维亚的接种速度都比欧盟国家要快,这难道不是个问题吗?”而默克尔回答:“塞尔维亚的接种速度是比我们快,他们接种的是中国疫苗”。  德国并不喜欢中国的疫苗,自尊心不允许他们承认中国疫苗的优秀,法国其实也一样。 法国总理马克龙也说:  中国(疫苗)的成功,让“我们(西方)领导人感到有点丢脸” 注射英美的疫苗还能接受,注射中俄的疫苗,那真的无法接受。 但如果英美老是不给欧盟疫苗,只有中国能提供的话,那德法可能最终也被迫要使用中国疫苗。不用,那旁边的穷国就都用了。到时候别人经济都解封了,德法就一边喝西北风吧。 人权的疫苗英美的疫苗好不好,我们暂且不辩。但英美的疫苗买不到,这是铁打的事实。塞尔维亚总统之前就曾经表示:“当下,搞到疫苗比搞到核武器还难”。英美的疫苗,带着强烈的政治和经济意义。优先给自己,然后是富国,再然后是盟国、伙伴,再再然后是一些具备地缘价值的国家。至于那些没什么用,也很穷的国家,就自己凉快去吧。以英美为主导的疫苗分配,已经沦为笑话。而中国强大的生产能力,不仅使中国成为仅次于美国的疫苗接种大国,而且还有大量的疫苗可以供应国外。  既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全球,这就是中国制造。 拼量,这可是中国最擅长的技能。发展中国家和穷国,几乎只能从中国订购疫苗,也只有中国能提供给他们疫苗。西方的疫苗,没有半年,是不可能供给穷国的。目前,中国是唯一响应世卫组织提议,免费赠送1000万剂疫苗给穷国的国家,西方国家对于这种免费支援穷国的提议默不作声。疫苗的分配,就是一面照妖镜,照出到底哪些国家真正讲人权,哪些国家只是把人权挂在嘴上。而中国人接种疫苗,不仅不需要看英美的脸色,甚至还可以让其他国家不看英美的脸色,让最多的人能免于死亡。这才是真正的人权。也只有这样的新冠疫苗,才配横扫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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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a
2021年2月07日
In 畅所欲言
你好,我是王立铭。2021年2月6日,第24期巡山报告又和你见面了。 过去这段时间,后台有很多朋友在持续的追问,希望我能聊聊新冠疫苗的话题。大家不光关心不同国家不同技术路线的疫苗到底有什么差异;也关心疫苗什么时候能广泛推广;还关心有了疫苗,新冠疫情会呈现出什么新趋势。恰好刚刚过去的这个月里,扎堆出现了新冠疫苗开发领域的大量新进展,我特别关注的几个疫苗也有了更多消息,可以展开分析了。 所以,在这期巡山报告里,我就来系统的讨论下疫苗这个话题。 当下的疫苗开发格局梳理 我们首先来看看全局。 根据纽约时报的统计,截止2021年2月5日,全球范围内一共有超过150种新冠疫苗进入动物或人体临床试验阶段,其中67种疫苗进入人体临床试验。在这些疫苗当中,已经在不同国家和地区被批准进入临床应用、或者已经发布了三期人体临床试验数据,预计很快将开展大规模使用的疫苗,一共有12支[1]。 也就是说,在未来这几个月甚至更长时间里,人类世界能够依仗的新冠疫苗,主要就是这12支。 按照疫苗开发的技术路线来分,这12支疫苗可以分成四个类别: 首先是4支灭活疫苗。这里面包括我们中国人非常熟悉的三支由中国企业开发的灭活疫苗,分别来自科兴生物(Sinovac),国药集团(Sinopharm)中国生物北京和武汉生物制品研究所三家机构。另外还有一个是由印度巴拉特公司(Bharat Biotech)开发的,已经开始在印度国内使用。我想你肯定听说过,灭活疫苗是一种比较传统的疫苗开发路线。简单来说就是在实验室和工厂里大规模培养病毒,然后使用物理方法或化学物质破坏病毒的活性,再添加一些能够增强免疫反应的化学物质(学名叫做佐剂),最终制成成品疫苗。 剩下的8支疫苗,技术路线不同,但思路上有点像。它们都是通过某种方式,将新冠病毒表面的刺突蛋白(Spike或者简称S蛋白),送入人体当中,用它训练和激活人体的免疫系统,对抗未来可能入侵的新冠病毒。我们知道新冠病毒最重要的特征就是病毒颗粒表面一根根长长的凸起,这些凸起就是刺突蛋白形成的。病毒靠它识别和进入人体细胞,而人体免疫系统也主要是靠攻击这个它来消灭病毒。所以把刺突蛋白送入人体,等于是提前把病毒的通缉令和证件照先给人体免疫系统看了,这样真有病毒入侵免疫系统就能第一时间识别和消灭。 其中2支是所谓的重组蛋白疫苗。分别由美国的诺瓦瓦克斯公司(Novavax)和俄罗斯的国家病毒学和生物技术研究所(Vector)开发。这个技术相对好理解一点,就是直接在实验室和工厂里利用基因工程的技术,大量制造刺突蛋白,注射到人体当中。这条技术路线相对已经比较成熟了,比如说我们日常接种的乙肝疫苗就是一款重组蛋白疫苗。和灭活疫苗类似,重组蛋白疫苗一般也需要佐剂的帮助,来提高免疫反应的强度。 还有4支是所谓的腺病毒载体疫苗。分别由中国康希诺公司(CanSino)、美国强生公司(Johnson & Johnson)、英国阿斯利康公司(AstraZeneca)、以及俄罗斯加马利亚研究所(Gamaleya)开发。这种疫苗开发路线需要稍微再多解释几句。腺病毒是一类常见病毒,人的普通感冒很多就是腺病毒引起的。它们也是科学上研究的非常透彻的一类病毒。科学家们意识到,可以把腺病毒加以改造,把负责生产新冠病毒刺突蛋白的基因放进去,然后直接把活的腺病毒注射到人体。这些病毒进入人体之后可以感染一部分人体细胞,指挥这些人体细胞生产刺突蛋白。这样干脆把在工厂里生产刺突蛋白的步骤也给省略了,直接把人体变成疫苗生产车间。 最后2支就是所谓的核酸疫苗,或者叫RNA疫苗。分别由美国莫得纳(Moderna)公司和德国BioNTech公司开发,后者的开发过程中美国辉瑞(Pfizer)也有深度参与,所以也经常被人们叫做辉瑞疫苗。这两支疫苗可能是最近曝光度最高、争议也最多的疫苗了。简单来说,这条技术路线就是制造出大量的、编码刺突蛋白的RNA分子,用脂纳米颗粒包裹起来,直接注射到人体中。这些脂纳米颗粒可以和人体细胞融合,把RNA分子释放进入细胞,指挥人体细胞生产刺突蛋白。这条技术路线相对而言是最新的,在新冠疫情之前,人类还没有将任何一款核酸疫苗推进到3期临床。顺便说一句,中国的复星医药(Fosun Pharma)参与了BioNTech疫苗在大中华区的开发,也有希望在近期把这支疫苗引入中国大陆。 当然了,这里我只是特别粗略的介绍一下背景。真要系统解释这12支疫苗的异同,不可避免的要涉及大量的技术细节。我可不想把咱们的巡山报告变成文献综述,因此还是算了。 这里只说一件事:伴随着这十几支疫苗陆续披露临床试验结果,我知道,最近有很多朋友热衷于横向比较各种新冠疫苗的数据,试图从中推导出谁优谁劣的结论来。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这种横向比较在大多数时候意义是很有限的。 原因倒也简单,虽然说疫苗的三期临床试验的基本逻辑是一致的,无非就是把志愿者分成疫苗组和对照组,然后比较两组的新冠感染率。但是每家的临床试验都有一些独特的细节,实际上很难做到头对头比较。两个临床试验的志愿者平均年龄不一样,可能结果就会有差异——因为一般来说年龄越大,疫苗的保护作用会越低。两个临床试验的持续观察时间不一样,可能结果也会有差异——因为可能疫苗需要一段时间才会真正起作用,或者过一段时间效果还会慢慢衰退。再比如说,到底出现了什么症状才需要做核酸检测确诊新冠肺炎,是去检测机构让医护人员采样、还是自己采样,可能也会对疫苗的有效率计算产生影响。 但是如果抛开这些细节的比较,整体来看这12支疫苗的开发历程,其实也有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东西值得聊聊。 我用三个“史无前例”来做个总结吧。 第一,在新冠的压力下,人类对自身能力储备的挖掘深度是史无前例的。 这个当然是个大好事。面对疫情压力,各个国家、各个研究机构和医药公司,都在拼了老命挖掘自己在病毒科学、在疫苗开发方面的能力积累,试图找到一条适合自身的疫苗开发路线。 举几个例子吧。比如说,刚才咱们提到四支腺病毒载体疫苗,分别来自中国康希诺公司(CanSino)、美国强生公司(Johnson & Johnson)、英国阿斯利康公司(AstraZeneca)、以及俄罗斯加马利亚研究所(Gamaleya)。为啥是这四家机构在努力推进这条技术路线,道理也很简单。这四家在新冠疫情之前,就已经在利用各自的腺病毒载体技术开发其他疫苗,比如埃博拉疫苗、流感疫苗、寨卡病毒疫苗等等。像康希诺公司的埃博拉疫苗在2017年被中国药监局批准上市[2],强生公司的埃博拉疫苗也在2020年夏天被欧洲药监局批准上市 [3]。新冠疫苗开发不过是旧瓶装新酒而已。 还有,这次主导核酸疫苗开发的最重要力量之一,德国BioNTech公司,在疫情之前最重要的商业目标,其实是开发针对癌症的治疗性疫苗。这是一个近年来非常火热的研究领域,技术细节比较复杂,我就不展开了。但核心意思是,这家公司为了开发针对癌症的治疗性核酸疫苗,做了大量的技术准备,包括如何设计核酸序列、如何大规模生产RNA分子、如何把RNA分子包装和保护起来做成疫苗,等等等等——而这些技术在开发新冠疫苗的时候都理所当然的派上了用场。而另一家主导核酸疫苗开发的Moderna公司,其实也早在2017年就已经开始介入冠状病毒疫苗开发——只是当时它们的目标还是MERS病毒。 再比如说,为什么不管是重组蛋白疫苗、腺病毒载体疫苗、还是核酸疫苗,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新冠病毒的刺突蛋白呢?这其实和人类在研究其他冠状病毒当中的知识积累是分不开的。人们很早就已经意识到,人体免疫系统识别SARS病毒的主要位置,就是病毒颗粒表面的刺突蛋白。而专门识别刺突蛋白的抗体,也对阻止SARS入侵有最强烈的效果 [4]。 还有,这次有好几支疫苗,包括Novavax公司的重组蛋白疫苗、强生公司的腺病毒载疫苗,还有两家核酸疫苗,都不约而同的对新冠病毒的刺突蛋白进行了一些微小的修改,把其中两个氨基酸进行了替换,而不是直接用原汁原味的新冠刺突蛋白。这种被称为S-2P的修改,是为了提高刺突蛋白结构的稳定性,让它在人体环境中长期维持在天然的有活性的状态,能有效模拟天然新冠病毒颗粒侵染时的真实情况,从而刺激人体免疫系统产生更有效的免疫反应。而这种修改的灵感来源,是科学家们在2017年在研究MERS病毒的时候发现的 [5]。 所以你看,人们常说“功不唐捐”,这句话对于科学进步和疫苗开发也是同样成立的。很多时候我们会觉得基础研究看不到什么实实在在的价值——比如SARS病毒都已经消失了还研究它干嘛呢?但直到下次危机真正到来的时候,你都没法预测到底哪些知识和能力积累是生死攸关的! 第二,在新冠的压力下,各种疫苗新技术的应用速度是史无前例的。 这当然也是一件好事。针对很多种人类世界的流行病,我们都已经开发出了相当成熟和可靠的疫苗。当然了,这些疫苗绝大多数都是在过去100年间,利用传统技术开发出来的,包括脊灰疫苗和麻疹疫苗这样的减毒活疫苗,百白破疫苗和流感疫苗这样的灭活疫苗。当然还有白喉疫苗和破伤风疫苗,则属于毒素疫苗。这些疫苗已经应用多年,安全性和有效性都有很好的保证,而且价格低廉。但是这些疫苗有一个共同的问题就是开发周期很长,动辄需要几年几十年的周期。 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想象,在太平岁月,对于这些已经有现成疫苗的疾病来说,人们去开发全新疫苗的动力就不是很大了——毕竟一个东西没坏的时候就没必要去特意修它。就算有什么新技术理论上能把疫苗做得更好,大家往往也没有足够的动力去快速推进。但一旦全新病原体入侵人类世界,传统的疫苗技术又往往跟不上趟。 也恰恰因为这个原因,在新冠的压力下,各种疫苗新技术终于有了一个被快速检验、快速应用的场景。刚才咱们说的像腺病毒载体疫苗、核酸疫苗的技术路线就是这样,在短短一年内完成了从设计开发到人体测试、再到大规模推广的所有步骤。如果这些技术路线在大规模应用中也证明了自己的安全性和可靠性,那我们可以预测,未来会有大量的老疫苗被升级换代,会有大量的新疫苗直接就会用上这些新技术路线来开发。 再举一个更细节一点的例子吧。刚才咱们说过,不管是灭活疫苗还是重组蛋白疫苗,往往需要添加一些增强免疫反应的佐剂,才能获得比较理想的效果。传统上使用的佐剂,其实主要就是以铝盐为主要成分的所谓铝佐剂。它已经广泛使用了半个多世纪时间,安全性很好,但是效果其实只能说是差强人意。但还是那句话,在太平日子里,大家盯着佐剂更新换代的动力也不是那么强。 但是新冠疫情改变了这一切。为了开发出更好的新冠疫苗,各种新一代佐剂找到了广阔的用武之地。比如说刚才咱们讲到的Novavax公司的重组蛋白疫苗,就用上了自家独门绝技、从未正式上市的佐剂,Matrix-M,它的主要成分是皂荚树皮里提取的化学物质 [6]。从Novavax公司公布的人体1-2期临床试验数据看,在这款新佐剂的帮助下,Novavax疫苗激发的免疫反应可能是当前所有新冠疫苗中最强的一个 [7]。除此之外,美国Dynavax公司开发的另一款已经获得FDA批准上市的新佐剂,CpG1018,也已经被用于好几种新冠疫苗的开发 [8]。 历史上看,惨烈的战争推动了人类科技水平的快速提高;也许在新冠疫情的洗礼之后,人类疫苗开发的整体水平会上一个新台阶。 第三,也同样在新冠的压力下,监管部门对疫苗开发的宽容度也是史无前例的。 这个可就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了,可能得说一句喜忧参半吧。我们知道,各国医药监管部门是新疫苗人体临床试验的监督者、也是新疫苗上市前最后的把关人。在太平岁月里,它们往往扮演着踩刹车的角色,要求疫苗开发者要尽可能地小心谨慎,要尽可能地守住安全底线,不能把有害的疫苗推向市场。 但是在新冠压力下,各国药监局都不得不转变了心态,给疫苗开发开了许多绿灯、抄了不少近路——英文所谓“cut some corners”。 我们先举几个极端的例子吧。 比如说俄罗斯至今已经批准了两支新冠疫苗,一支是腺病毒载体疫苗,一支是重组蛋白疫苗。前者在2020年8月就得到了俄罗斯监管机构的上市批准——要知道那个时候这款疫苗根本还没有开始人体三期临床试验,仅仅完成了几十个人的小规模1/2期临床试验 [9]。换句话说,在疫苗被监管机构批准的时候,我们仅仅知道它能够在很小规模的人群当中诱导出一些免疫反应,到底能不能保护人体免受新冠入侵,在大规模应用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安全风险,一概不得而知。实际上就连当时发表的1/2期临床数据,也引发了不少科学家同行的怀疑,觉得有些数据有造假嫌疑 [10]。至于俄罗斯的那一款重组蛋白疫苗,在2020年10月就被正式批准,但至今一点临床试验的数据都没有公布 [11]。 印度布拉特研究所开发的灭活疫苗也有类似的问题。面对外界质疑,印度监管机构负责人甚至说出了这款疫苗“110%安全”的昏话 [12]。 欧美的疫苗开发过程中也不是没有乌龙。在两款核酸疫苗的开发过程里,美国药监局破例允许两家公司在尚未完成动物试验的时候就开始人体临床试验 [13]。换句话说,在第一针核酸疫苗被注射到人体的时候,开发者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款疫苗对实验动物来说是安全和有效的——有一点拿人当小白鼠的嫌疑了。当然,事后诸葛亮的说,这次冒险的结果还是不错的,两家公司先上车再补票,动物试验后面还是老老实实做了 [14-15],而且两款疫苗也因此得以以史无前例的速度推进到大规模应用阶段。但和刚才咱们讲到的俄罗斯和印度疫苗的问题类似,这种开发路径是非常激进和冒险的。 一般来说,一款新疫苗在设计生产完成后,需要经过动物试验,证明其安全有效,才能进入1-2-3期人体临床试验。先做1/2期,在几十到几百人的群体中测试其安全性,确认它能够刺激人体免疫反应;然后做3期,到成千上万的人群中检测它是否确实阻止了病毒感染、保护了人体免于患病。不管是跳过动物试验直接做人,还是跳过3期临床直接批准上市,潜在的安全风险都是巨大的。 咱们国内企业开发的几款疫苗,其实也不能说就没有类似的问题了。比如国药集团的一款灭活疫苗已经获得多个国家的批准,但至今国药集团仍然没有公布详细的3期临床试验结果,仅仅公布了一个79%的有效率数字,临床试验的很多细节,比如接种人群的规模、安全性数据如何、疫苗有效率如何计算等等,都尚未公开 [16]。科兴生物开发的灭活疫苗披露的信息要更加丰富,但以科兴疫苗在巴西完成的临床试验为例,公布的有效率为50.38%,刚刚超过世界卫生组织对新冠疫苗有效率的最低要求(50%)[17]。但计算方法却和其他新冠疫苗的有效率计算方法不同,也因此引发了一些质疑和争议 [18]。我得强调一下,临床研究数据的公开透明可不光是个单纯的程序问题。它不仅仅能够帮助疫苗在公众当中建立信心,帮助疫苗的大规模推广;它也能够帮助其他研究者学习借鉴,更开发更好的疫苗,或者彼此进行配合。 当然,我必须得说,尽管存在这样那样的争议和怀疑,目前已经批准上市或者即将批准上市的这些疫苗,整体上还是比较安全的,也应该能对新冠病毒提供一定程度的保护作用。但从长远看,面对流行病的巨大压力,监管机构如何平衡未知的健康风险和巨大的社会需求,可能是一个我们必须正视和加以规范的问题。 否则很难说,我们下一次冒进之后,还会不会有这么幸运。 有了疫苗,然后呢? 好了,说到这里,你应该对目前新冠疫苗的开发格局有一个大概的认知了。总的来说还是很值得乐观的,面对百年一见的巨大公共卫生威胁,在生物医学最新进步的支持下,在各国监管机构的协助下,全人类迸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短短一年内,12支疫苗已经推进到了大规模应用阶段,数千万人已经接种了疫苗。这个速度也真的是史无前例。 说到这,我们就可以追问题目里那个问题了:疫苗有了,世界会好么? 我得提醒你一句,这个问题真的比你预想得要复杂。如果非要简单回答的话,我的看法是,世界会好,但大概率不是你期待的那种好法。想要疫苗用下去,很快人类就能够彻底结束新冠疫情,甚至彻底消灭新冠病毒,回归新冠之前我们习惯的那种生活方式,这个期待大概率是不切实际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们先来看看新冠疫苗到底起到的是什么作用。 在这12支疫苗当中,目前公认效果最好、接种范围最广的,是那两支核酸疫苗。在2020年12月份公布的3期人体临床试验结果中,BioNTech公司[19]和Moderna公司[20]的疫苗,在完成两针接种之后,都记录到了95%左右的有效率,而且几乎能够完全预防重症的发生。按照这个结果,这两款疫苗如果能够得到广泛使用,新冠疫情会得到非常显著的遏制。 而且这一点也确实在真实场景中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 两款疫苗都已经被批准在北美和欧洲的大多数国家使用。特别是在不到一千万人口的小国以色列,两款疫苗加起来已经接种了超过5百万次,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以每天十几万针的速度增长[21]。这么推测的话,以色列已经有相当比例的人口获得了疫苗的保护,也应该能够在几个月内完成全面的疫苗接种。这个普及程度远远超过世界上任何其他国家。 因此在当下,以色列就成了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可以在真实场景里观察疫苗效果的国家——而人们也确确实实看到了疫苗的作用。比如说在2021年1月中,以色列研究者们追踪了20万名60岁以上的老人,发现在接种第一针核酸疫苗2周之后,在接种第二针疫苗之前,这些老人的新冠病毒核酸检测阳性率就下降了33%[22]。到了1月底,另一项大规模分析表明,接种两针疫苗之后,以色列人换上新冠肺炎的可能性下降了92%[23]。这些研究的分析方法和临床试验中的分析方法并不一致,真实世界研究肯定也不如临床试验设计的那么严谨,但核酸疫苗能够提供充足的保护,这一点看起来是值得信赖的。 要这么说的话,如果把以色列的成功路径放大到全世界,人类控制甚至消灭新冠岂不就是指日可待了么? 可真实世界远比这个复杂。至少有下面几个因素,为人类对抗新冠的前景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一个因素是,新冠疫苗能够显著降低疾病严重性,但很可能无法阻挡病毒传播。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点反常识。我们接种疫苗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免受病毒的感染么? 没错,一般来说疫苗的作用就是如此。但在新冠疫苗的案例里,这一点就不一定成立了。 我们还是拿两个最吸引眼球的核酸疫苗来做个例子。刚才我们说过,这两个疫苗在3期临床试验中,有效率都达到了95%左右的惊人水平。但是这个有效率的定义其实是很有意思的。简单说起来是这样,在临床试验中,健康的志愿者被随机分成疫苗组和对照组,前者接受疫苗接种,后者接种的则是生理盐水(顺便说一句,这个设计本身可能也是有问题的,更合理的对照组应该注射没有核酸分子的假疫苗)。在接种后的一段时间里(BioNTech疫苗是追踪了1个半月左右,Moderna疫苗则是追踪了2个半月左右),如果志愿者发现自己出现了包括发烧、咳嗽、呼吸急促、肌肉疼痛、腹泻在内的新冠典型症状之一,就需要和研究机构报告,然后前往指定机构或者通过自行采样的方式,做新冠核酸检测。如果核酸检测阳性,就被记录为一个新冠肺炎病例。在观察期结束后,研究者们分析两组志愿者当中新冠肺炎的发病率,从中计算出疫苗的有效率。 比如说BioNTech的疫苗,在观察期内,18198个接种了疫苗的人中有8人出现新冠症状并确认核酸阳性,而在18325个接种了生理盐水的人里则有162人。由此得到疫苗有效率95%。计算公式如下:(162/18325-8/18198)/(162/18325)=95.0%。Moderna疫苗的计算方法是一样的。 这个计算方法本身没有问题,既然疫苗的首要作用是遏制疫情,挽救人的健康和生命,那能让出现新冠症状的人数量降低,当然就是起到了保护作用。但是从逻辑上说,这种统计方法没办法区分疫苗到底是阻止了新冠病毒的感染、还是仅仅减轻了新冠肺炎的症状。毕竟核酸检测是在出现症状之后才开展的。 对于个人来说,这两种情形其实差别不大:反正不会生病,到底有没有感染病毒也无关紧要了。但是对于疫情防控来说,这差别可就太大了。如果疫苗能够阻止新冠病毒感染,那么只要社会中有足够多的人接种了疫苗,就能够形成所谓的“群体免疫”,彻底遏制疫情传播。但如果疫苗仅仅是减轻疾病症状,那么接种了疫苗的人仍然随时有可能会成为无症状感染者,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将病毒扩散出去。要知道疫苗的保护作用无论如何做不到100%,总有一定比例的人接种了也没有用,或者因为年龄原因,身体原因,工作原因无法接种。甚至可以说,在疫苗广泛应用之后这些人反而变得更脆弱了,因为病毒传播源更难被识别出来了! 目前已经公开细节的三期临床试验中,只有阿斯利康公司的腺病毒载体疫苗在这方面做了点探索,结果是让人沮丧的。这个临床试验的设计与众不同,除了要求志愿者们监测和上报自身健康情况外,研究者们还对他们进行了每周一次的咽拭子核酸检测。这样一来也能了解无症状感染者的情况。根据这项研究的数据,如果参照两款核酸疫苗的分析方法,那么阿斯利康疫苗的有效率达到了62.1%或者70%(取决于接种剂量),还是很不错的。但如果只看无症状感染者的情况,这款疫苗的有效率骤降到27.3%,低到了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水平[24]。 换句话说,阿斯利康疫苗能够有效地减轻新冠肺炎症状,但几乎无法阻止新冠病毒的感染和传播;这款疫苗能在相当程度上保护接种者免受严重疾病的困扰,但却无法在社会中形成群体免疫。 而且请注意,我们没有理由认为这款疫苗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无非是用了更精细的测量方法而已。也就是说,我们几乎可以肯定,目前市场上所有的新冠疫苗,应该都无法阻止病毒的感染和传播,无法从人类世界中清除病毒。 第二个因素是,病毒在持续变异,疫苗的作用可能会快速衰减。 当然了,如果说新冠疫苗能够把新冠病毒的危害大大降低,降低到季节性流感甚至是普通感冒的水平,说实话这个病毒是不是还在人类世界持续传播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几乎所有人都会反复患上普通感冒,但无非也就是鼻涕咳嗽几天就能好,我们也不太会因为感冒影响正常生活。 但是我们对于新冠病毒绝不能如此掉以轻心。原因很简单,这种刚刚出现在人类世界没多久的病毒,还有太多的生物学特性我们并不了解。在长期传播的过程中,它会不会积累什么基因变异,让它逃逸疫苗的识别,重新恢复巨大的破坏力,甚至是因此获得更大的破坏力,都是我们还无法预测的问题。 其实这个倾向就已经出现了。你可能在新闻上看到了,最近一段时间在南非(B.1.351)和巴西(P.1)分别发现的新冠病毒新毒株,都携带一个名叫E484K的新的基因变异。这个基因变异恰好出现在新冠病毒刺突蛋白上,而且正好是在刺突蛋白负责识别和结合人体细胞的所谓“受体结合区域”上[25]。 我们刚刚说到,刺突蛋白是人体免疫系统识别和攻击新冠病毒最核心的位置;新冠疫苗也是拿这个蛋白当通缉令,训练人体免疫系统的。现在好了,敌人的模样变了,再对照原来的通缉令,免疫系统可能就抓不到人了!换句话说,新冠疫苗还没来得及全球大规模推广,就已经出现了失效的风险。 这种风险也已经得到了多方面证据的支持。比如说研究者们发现,接种了核酸疫苗的人体内确实被激发出了大量能够识别新冠病毒、阻止新冠病毒感染细胞的所谓中和抗体。但这些中和抗体对携带E484K等基因变异的新冠病毒变体,中和效果下降了6倍多[26]。 更直接的证据来自疫苗的临床试验结果。以2021年1月底刚刚结束的、Novavax重组蛋白疫苗临床试验为例。这款疫苗对原始新冠病毒的有效率达到相当惊艳的95.6%,但是对于在南非流行的、携带E484K突变的病毒株来说,有效率骤降到不到60%。还有,在南非,研究者们也观察到了相当比例的新冠肺炎康复者能够再次被新的病毒株感染[27]。 也就是说,疫苗还没有广泛使用,能够逃逸疫苗保护作用的病毒就已经开始流行了。可想而知,等到疫苗大规模使用之后,类似的病毒变异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这是非常简单的自然选择的原理,就像抗生素滥用会筛选出能够抵抗抗生素的耐药细菌一样。 哦对了,就在2021年2月初,中国科学家发表了一个小规模研究发现,接种了国药集团的灭活疫苗,以及国内智飞生物的一款仍在开发中的重组蛋白疫苗的志愿者,体内的新冠抗体似乎对南非突变株的识别能力还不错,下降程度很低[28]。这项研究倒是给了我们一些颇为意外的希望。当然,这个研究结果该如何解释,这两款疫苗在人体临床试验中对南非突变株有没有提供充分的保护,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才行。 当然了,好消息是重组蛋白疫苗、腺病毒载体疫苗,核酸疫苗的更新换代速度是很快的。从原理上说只需要对生产刺突蛋白的基因序列进行相应的改动,就能够应对全新出现的病毒变异。从新闻上看,几家研发核酸疫苗和重组蛋白疫苗的公司已经在着手做这件事了。打个比方,小偷整容无所谓,只要通缉令上的照片能随时更新就好。几家公司也已经表示计划在开发升级版的疫苗。但是无论如何,想要毕其功于一役,快速遏制新冠疫情,大概是很难实现的了。原本期待的歼灭战打成了消耗战,新冠疫苗和新冠病毒之间的较量,大概要长久的持续下去了。 第三个因素是,现有疫苗的不同特点,可能会对大范围推广构成挑战。 刚刚咱们说过,考虑到临床实验设计的细节差别,简单粗暴的横向比较不同疫苗的数据其实不是特别靠谱。但话说回来,不同疫苗的特性,可能确实会影响这些疫苗各自的适用范围。简单一句话,目前似乎没有能够适应所有应用场景的疫苗。 我们举几个例子。比如说我们反复讨论的两款核酸疫苗,生产相对容易,有效率很高,安全性也不错。当然,我猜你可能从新闻上经常会看到疫苗接种后出现严重过敏反应、面瘫、甚至死亡的故事。但是你可能得留神媒体的报道是不是会有选择性和倾向性——毕竟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在2021年1月底,美国疾控通过追踪2200万核酸疫苗接种者的信息,认为疫苗整体安全性没有问题[29]。 但是与此同时,这两款疫苗的不良反应确实也比较常见,比如注射部位的剧烈疼痛、头痛、发烧、浑身疲劳等等。对于有过敏史的人、以及基础身体状况不太好的人,还有年老体弱的人来说,还是会有一点点挑战。还有,核酸疫苗的运输和保存都有比较苛刻的条件。BioNTech的疫苗需要零下70度的保存条件,Moderna的疫苗也需要在零下20度保存运输。这对疫苗的运输和使用构成了巨大的挑战。要知道即便是发达国家,基层医疗机构往往也是没有超低温冰箱配备的,更不要说亚非拉广大的不发达国家了。 那有没有不良反应更少,保存条件更宽松的疫苗呢?也有,比如腺病毒载体疫苗就是,它们一般可以在冷藏条件下存储几个月时间。但是腺病毒载体疫苗也有它自己的问题。特别是所谓“免疫预存”问题。我们知道腺病毒载体疫苗本质上就是经过了基因改造的、活的腺病毒。但腺病毒本身是人类世界里一类非常常见的病毒,大部分人可能或多或少或早或晚被腺病毒感染过,也因此形成了一定程度的对腺病毒的免疫记忆。这样一来在接种了腺病毒载体疫苗之后,人体免疫系统首先会被动员起来消灭腺病毒——也就是说先把疫苗给消灭了——这类疫苗的效果可能会受到影响。还有,可想而知年龄越大的人被腺病毒感染过得概率也越大,疫苗的效果可能也就越差,而这些人恰恰是特别需要疫苗保护的群体。 顺便插句话,也是正出于这种考虑,俄罗斯加马利亚研究所开发的腺病毒载体疫苗干脆一下子用了两种不同的腺病毒,第一针打Ad26,第二针打Ad5,毕竟一个人正好被这两种腺病毒都感染过的概率总是更小一些。从3期人体临床试验的结果看这款疫苗确实表现也不错 [30]。(当然,基于前面讨论过的原因,我对这款疫苗的真实效果还有点疑问)。实际上阿斯利康公司和加马利亚研究所正在考虑把双方开发的不同的腺病毒载体疫苗混在一起用,也许能进一步避免免疫预存的问题,提高疫苗的有效率。因为这两家公司的腺病毒载体疫苗,加起来一共用了三种不同的腺病毒——阿斯利康用的是黑猩猩腺病毒,而加马利亚研究所用的是两种不同的人类腺病毒。 然后说到灭活疫苗。这类疫苗目前看副作用发生的频率是最低的,运输和保存的条件也比较宽松。但是相应的,灭活疫苗的整体有效率可能就会比较低(参考科兴疫苗巴西试验的结果)。而且灭活疫苗的生产条件比较苛刻,想要快速放大产能很不容易。因此在病毒持续突变的背景下,想要快速更新灭活疫苗就会更困难、更慢一些。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目前主要是善于爆基建能力的中国,和本来灭活疫苗产能就比较大的印度,在持续推进这条路线 (当然还有一些欧美公司在推进灭活疫苗开发,比如法国Valneva公司的一支灭活疫苗目前正在1/2期人体临床试验阶段)。 所以我们总的来看,还是那句话,好像没有哪一款疫苗能够满足所有国家、所有人群的需求。核酸疫苗产量大,更新速度快,但对运输保存条件要求很苛刻,而且副作用更加常见;腺病毒载体疫苗产量大,更新速度快,运输保存条件宽松,但因为免疫预存问题,效果可能就不那么好;灭活疫苗用的是传统工艺,副作用轻微,但效果可能不太好,而且产量想要提升不太容易,想要满足几亿人、几十亿人的需要更不是一朝一夕能实现的。 这样一来,多样化的疫苗开发和应用就变得非常重要。说的极端点,只要做到饱和式开发,总有一款适合你吧?就拿咱们中国为例,十几亿人口,分布在如此广大和多样的土地上,真的需要不同的疫苗合作和互补,为我们构建免疫长城。最近我注意到媒体上有不少情绪化的讨论,甚至还有不少意见领袖和专业领导参与,似乎认定了哪些疫苗就是好,哪些疫苗就是不行。相信看到这里,你应该能理解这种思想到底错在哪里,会带来多大的危险。 第四个因素是,疫苗可能会被政治化、武器化,从而影响疫情的防控。 这一点相信你也不会陌生。在过去这一年里,我们反复看到新冠疫情这个医学和公共卫生事件是如何被政治化、武器化、变成不同国家、不同群体之间指责和甩锅的工具的。现在我们有了疫苗,按说对抗疫情有了强有力的武器,但悲观的说一句,这把利器本身,还是逃不掉被政治化和武器化的命运。 有些苗头我们已经看到了。比如说吧,尽管现在这十几支疫苗的规划产能加起来一年能爆100多亿支,好像对全人类进行普遍接种都是可以实现的[31]。但规划产能毕竟只是纸面数据,什么时候能够真的实现,其实还充满不确定性。所以在当下,有限的疫苗产能如何分配就成了一个棘手的大麻烦。美、英、欧盟之间已经出现了因为产能不足导致的扯皮,而广大的亚非拉不发达国家更是连上桌要价的机会都没有。本应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的世界卫生组织,离开了几个大国的赋权其实寸步难行。 结果呢? 举个例子你就懂了。美国和墨西哥是邻国,一穷一富。美国目前已经接种了超过3000万支疫苗,而墨西哥人口超过美国的1/3,疫苗接种数量还不到美国的1/50。当然了,我们也许会说,美国人自己可以开发生产疫苗,当然先紧着自己国民使用,天经地义。但问题是病毒可不受什么国界线的制约,也不知道感染的到底是美国人还是墨西哥人。如果无法实现世界范围内疫苗的广泛接种,实际上没有哪个国家可以靠打疫苗独善其身。 而顺着这个逻辑继续想,未来疫苗会不会像曾经的国际援助一样,变成大国之间争夺影响力的武器呢?甚至手握疫苗的巨头有没有可能要求排他性和独占权,阻止其他疫苗进入一个国家呢,以此建立某种意义上的势力范围,加深世界的撕裂和对抗呢? 后新冠时代:与病毒和疫苗共处 说到这里,我想我们可以给疫苗出现之后的世界做一点沙盘推演了。 在2020年开始的时候,大多数人基于SARS的历史惯性,期待新冠疫情也会在几个月后奇迹般地消失,让我们的生活得以回归常态。我还记得,在整整一年前的那期巡山报告里(2020/2/6),我认为新冠病毒无法根除,人类需要适应和新冠病毒长期共存的新常态,还引发了不少争论和批评。一年后的今天,伴随着全球新冠确诊病例突破一亿(实际感染人数估计几倍于此),我想我们必须转变思路,在和新冠共存的新时代里,寻找全新的生存之道了。 而疫苗的到来也不会改变这个局面。 就如我们刚才的讨论,虽然新冠疫苗的开发速度史无前例,效果也确实惊艳,但新冠疫苗大概率无法阻止病毒的持续感染和传播,无法阻止病毒的持续变异和免疫逃逸,也不太可能成为放之四海而皆准一抓就灵的灵丹妙药。有这些疫苗在手,人类应该能够部分的遏制新冠疫情的快速升级,挽救大量本来可能死于新冠肺炎的鲜活人命,但不太可能让我们回到新冠之前的那个时代。 就如纽约时报的专栏作者托马斯.弗里德曼所说,人类历史被永久性的切割成了“前新冠”(Before Corona, BC)和“后新冠”(After Corona, AC)时代[32]。 我们不妨来简单推测一下后新冠时代会发生什么。 我想,伴随着疫苗的快速普及,重症新冠肺炎的出现频率会大大降低,在接种新冠疫苗的人群里,新冠肺炎的健康威胁会逐渐减弱,也许会逐渐像季节性流感靠拢。要知道现在新冠肺炎的病死率大概在0.3-0.6%之间,而季节性流感则是0.1-0.2%,如果能把新冠肺炎的病死率降低到流感水平,那不管对于个人健康,还是减轻医疗机构的压力,都是大有好处的。 但是,新冠疫苗大概率需要频繁的升级和接种。目前我们推测,新冠疫苗的保护时间至少会有三到六个月,但最长能持续多久并不好说,毕竟最早一批志愿者也就是2020年夏天才接种疫苗的。一个比较让人担忧的数据是,新冠肺炎患者在康复后几个月时间里,血液中的新冠病毒抗体水平就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下降,这可能提示我们疫苗也无法提供长期的保护作用 [33-34]。当然也有研究提示,新冠康复者体内的病毒抗体固然下降了,但免疫系统其实会对病毒形成更稳固的免疫记忆 [35-37]。我们估计还得等待更多的长期跟踪来确认这一点。 但无论如何,像E484K这样能够逃逸免疫反应的病毒基因突变,在疫苗广泛使用后仍然会持续的出现。在未来,一年甚至半年接种一次新的新冠疫苗,可能会成为生活的新常态。 而为了快速的升级开发疫苗,我们就必须对新冠病毒做到持续的追踪,监测新突变的出现和传播。这其实就意味着人群的核酸检测和抗体检测、进出口货物的核酸检测,等等,将会持续相当长的时间。举个例子吧,住院做手术前你大概率还是会需要一份核酸检测报告,求职上学可能会需要一份疫苗注射证明。 而新冠病毒无法被彻底消灭的事实,以及新冠病毒很强的传播能力(R0在2.5左右,远超季节性流感),也就决定了新冠疫情小范围的爆发将无可避免。我们在过去一年习以为常的很多管控措施,比如出入境限制,旅行限制,强制隔离,个人防护措施,也将成为常态。而在全世界普遍接种疫苗之前,各个国家也很难做到彻底打开国门,恢复前新冠时代的国际交流。如果说新冠疫情的骤然爆发让世界突然分离成为彼此隔离的孤岛,那么伴随着疫苗的推广,孤岛总会被新的桥梁逐渐重新连接。但想要它们重新聚合成地球村,可能还需要等待很长一段时间。 这么听起来,是不是觉得未来可能会很灰暗? 我觉得也是也不是。如果你的目标始终是回到前新冠时代的“好日子”,那你大概率是要失望的。要我说呢,认清这一点也很重要,毕竟合理的预期是我们规划未来的基础。 但与此同时,在后新冠时代,在和新冠病毒共存的时代里,也孕育着全新的秩序和机遇。 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人类最近两三百年的日子,其实是过得太舒服了。我们习惯了科技高歌猛进,习惯了文化日新月异,习惯了在地球上唯我独尊,也习惯了没吃饱了没事干就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动干戈你死我活。新冠病毒这个凶猛狡猾的敌人,反而是一个把人类彼此团结在一起的好机会。就像我们刚才说到的,在全世界形成对抗新冠病毒的防护网之前,没有哪个国家可以心安理得的独善其身。我们当然可以选择像过去一年那样,每个国家关起门来,用脊背朝着全世界,但是我想我们更好的机会,是团结起来。 在半个世纪前,人类曾经有过一次类似的尝试。在世界卫生组织的领导下,大国和小国团结起来,用便宜好用的疫苗、用强有力的基层工作、用无微不至的病例追踪、用大范围的强制接种,最终在1979年消灭了危险的天花病毒。这是人类第一次取得对一种疾病的完全胜利。 类似的成就,有可能发生在新冠上么?当然了,新冠病毒大概率不可能像天花那样被彻底消灭,但如果能在全球合作之下大大降低它的传播速度和健康风险,意义也同样重大。 在疫苗开发的历程中,其实类似的国际合作已经有一些很好的例子了。比如说刚才咱们反复提到的德国BioNTech公司的核酸疫苗,它得以快速通过人体临床试验,并开始在美欧各国大面积接种,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美国制药巨头辉瑞公司在2020年初的合作和资源投入。毕竟BioNTech作为一家初创公司,很难保证有足够的资源和能量推动如此大规模的临床研究。这款疫苗将来在大中华区的应用,也离不开复星医药和BioNTech公司之间的国际合作。 其实,在业界,各国公司之间进行的疫苗开发合作是非常频繁的。比如刚才咱们提到过的英国阿斯利康公司和俄罗斯加马利亚研究所之间的合作,生产新一代佐剂的美国Dynavax公司和国内开发重组蛋白疫苗的三叶草公司之间的合作 [38],英国GSK公司和德国Curevac公司开展的下一代核酸疫苗开发的合作 [39],等等等等。还有,像世界卫生组织、流行病防范创新联盟(CEPI),全球疫苗免疫联盟(GAVI)等国际组织牵头成立的的COVAX项目(COVID-19疫苗全球获取项目),目标就是为了保证疫苗的公平分配和全球普及,让全世界大多数没有能力自己研发和生产疫苗的国家,也能够保质保量及时地获得新冠疫苗 [40]。其实看到这些频繁密集的国际合作,我们就不应该总是带着国家视角去看待不同的新冠疫苗,好像xx国家的疫苗就好,xx国家的就不好——说到底,今天我们已经拥有的新冠疫苗大概率都仍然是不够好、需要持续升级和优化的。我们又有什么理由觉得,更好的新冠疫苗开发,不需要全人类的鼎力合作呢? 当然了,这说的还仅仅是疫苗开发本身。就算我们已经有了一支很好的疫苗,各方面指标都合适,但如何保质保量的大量生产;如何把它安全快捷的运送到每一个城市乡村,每一个基层诊所;如何培训基层医护人员进行规范的接种,如何保证对老百姓的宣传和动员;如何监测疫苗安全性和有效性,做到及时升级改造。所有这些问题,都需要全人类的合作。 在后新冠时代,我们完全可以想象这样的场景:A国刚刚出现的新病毒变异,被B国开发的检测试剂发现确认,上传到C国主导的信息共享平台后,在某个国际组织D的牵头下,由E国疫苗开发企业用于设计新一代疫苗,然后这款疫苗用上了F国公司开发的佐剂,在G国企业内大批量生产,罐装到H国生产的玻璃瓶里,然后通过I国航空公司的货机运送到全世界,再在某个国际组织J的组织下,在各国政府的配合下,有条不紊的培训教育各地医护人员和老百姓,按顺序安排接种。 我们应该,也必须对这样的未来抱有期待,并做好准备。 以此类推,还有像全球气候变化、新能源的研究和开发、南北极的开发利用、空间探索和星际空间威胁的防御,这些问题都超越了单个主权国家的管辖范围和治理能力,必须全人类携手才有可能应对,步调不一致、甚至彼此对着干,最终是会威胁整个人类的未来生存的。 因此我想说,新冠疫情的全球蔓延,实际上是给全人类的一次严肃提醒。全人类需要团结一致对抗病毒。而为了携手共赢,我们可能需要探索建立新的全球治理体系,来帮助我们步调一致的对抗新冠这样的全球性难题。如果真能如此,那后新冠时代的人类世界,可能要比前新冠时代更加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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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a
2021年2月07日
In 畅所欲言
当地时间2月1日,中国首批对外援助新冠疫苗在巴基斯坦的努尔汗空军基地正式移交。这是中国对外提供的第一批疫苗援助,也是落实关于将疫苗作为全球公共产品重要宣示的具体举措。图为国产疫苗运抵巴基斯坦。(图片来源:人民视觉)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 管筱璞 李云舒报道  “应世卫组织方面请求,中方决定向‘实施计划’提供1000万剂疫苗,主要用于发展中国家急需。这是中方促进疫苗公平分配,推进国际抗疫合作,践行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的又一重要举措。”2月3日,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在例行记者会上表示。   “目前,至少有49个高收入国家接种了超过3900万剂的疫苗;而在一个收入最低的国家中,这一数字只有25剂,它不是2500万,也不是2.5万,它只有25。”近日,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表示,在分发新冠疫苗方面,世界正处于灾难性道德失败的边缘,公平获得疫苗的承诺面临严重风险。   毫无疑问,疫苗生产的经济和技术投入要求极高,初期短缺在所难免;同时,疫苗又是经济社会恢复常态、重回正轨的必需品,无论是独力研发,还是与他国合作,各国势必会努力争取。 超5亿剂订单,中国疫苗备受青睐   在海外,中国疫苗频频受“礼遇”。1月28日,由中国科兴研发的克尔来福新冠疫苗运抵智利。智利总统皮涅拉亲自前往机场迎接。   皮涅拉在迎接仪式上表示,“这是令人兴奋、期待的一天,中国新冠疫苗对智利抗击疫情至关重要,是隧道深处的一道光。”   越来越多国家选择中国疫苗。从拉美到非洲,从东南亚到欧洲,中国疫苗所到之处,各国政要“带头接种”,民众纷纷投下“信任票”——   1月10日,塞舌尔总统拉姆卡拉旺成为首位接种新冠疫苗的非洲国家领导人,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中国疫苗的信心;   1月13日,印度尼西亚总统佐科接种克尔来福疫苗,并全程向全国直播;   1月14日,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同样接种了克尔来福疫苗。路透社报道称,土耳其在收到克尔来福疫苗的两天内,已为逾60万人接种,这是全球分发速度最快的疫苗之一。 2月1日,汪文斌透露,中方正在向巴基斯坦、文莱、尼泊尔、菲律宾等14个发展中国家提供疫苗援助,下一步将向其他38个有需要的发展中国家援助疫苗。据不完全统计,迄今已有40多个国家提出了进口中国疫苗的需求。从订单数量来看,中国疫苗至少已拿到16个国家及地区超5亿剂疫苗的合同。 在疫苗研发生产过程中,我国始终把安全性、有效性放在第一位 在疫苗研发生产过程中,我国始终把疫苗的安全性、有效性放在第一位,相关指标均超过世卫组织规定的上市标准,可以在大范围人群中形成有效保护。   “国药全病毒灭活疫苗的技术路线是被全球广泛使用、广泛接受的一条技术路线。”国药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刘敬桢表示。   相比之下,莫德纳与辉瑞公司生产的mRNA新冠疫苗则是首次大规模使用,疫苗免疫力会持续多久,是否会引起严重的副作用等,仍需实践检验。   另一方面,作为生物制品,疫苗对温度极其敏感。莫德纳疫苗必须在零下20摄氏度的条件下运输;辉瑞疫苗需要的冷链条件则更苛刻,为零下70摄氏度。这大大增加了疫苗的运输难度。由于冷链运输中出现存储温度不一致的情况,德国巴伐利亚部分地区的疫苗接种时间一度被无限期推迟。   “中国疫苗可保存在2至8摄氏度,从中国运输到柬埔寨也非常方便。”近日,柬埔寨首相洪森公开认可中国灭活疫苗的存储运输优势。 容易储藏和方便运输这一优势,意味着中国新冠疫苗可以在发展中国家得到方便应用。墨西哥总统洛佩斯一语中的:“这给居住在偏远地区的人们带来希望。”  供需不平衡开启疫苗竞争大幕 新冠疫苗投入应用给全球摆脱疫情带来了希望,但供需两端存在巨大缺口。眼下,仅欧盟就有大约三分之一成员国疫苗供应不足。据公开数据粗略计算,如果顺利生产,全球主要国家的疫苗产能今年可达80亿剂,仅能满足约40亿人的需要。   这意味着,全球今年仍有约一半人口得不到疫苗。多种因素之下,全球疫苗购买和分发将充满竞争。有专家指出,在极端情况下,不排除演化为某种程度上影响全球的“疫苗战争”的可能。   英国的葛兰素史克、美国的辉瑞和默沙东、法国的赛诺菲巴斯德,把持着全球90%的疫苗市场。疫情当前,欧美各国不仅重金布局疫苗研制多条技术路线,还早早制定了若干采购计划。这一幕似曾相识,恰如疫情之初,一些国家在口罩、呼吸机等医疗物资争夺上的举动。  全球疫苗竞赛背后,是政治与科学的双重博弈   “疫苗研发和生产是生物科技中的高地,相关的政治考量也使得全球疫苗竞赛不断向前推进。”在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国际战略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张蛟龙看来,其中交织着政治与科学双重因素。   毫无疑问,亟待经济复苏的各国迫切想要获得疫苗以控制疫情。另有分析指出,这也是一个颇具潜力的全球市场,总价值逾750亿美元,“获胜者”将占据可观份额。   优先获得疫苗成为了证明国家治理体系有效性的手段,不仅体现在日常防控措施方面,也体现在疫苗和药物的研发上。“疫情冲击下,一些国家的固有矛盾被激化,领导人都希望通过尽快获得疫苗来缓解矛盾,提升其执政支持度。”张蛟龙解释道。   张蛟龙还指出,优先研发出疫苗的国家通过向世界证明其有能力提供全球公共产品,能有效提升国际影响力。 疫苗不应该被任何国家垄断,也不应为大国、富国专享,而应成为全球公共产品   越来越多的国际组织正在达成共识,疫苗不应该被任何国家垄断,也不应为大国、富国专享,世界需要促进形成各国公平获得疫苗的机制,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 “中国新冠疫苗研发完成并投入使用后,将作为全球公共产品,为实现疫苗在发展中国家的可及性和可担负性作出中国贡献。”2020年5月18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第73届世卫大会视频会议开幕式上公开表示,并承诺将在两年内提供20亿美元国际援助,用于支持受疫情影响的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抗疫斗争以及经济社会恢复发展。   而在十几天前,美国等缺席欧盟主办的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国际认捐大会,引发各国不满。   “疫情因为全球协调努力的缺失而加剧。”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近日的发言令人警醒。在人类与病毒的对抗中,疫苗无疑是终结疫情的有效“武器”。这才是疫苗的使命,本不应承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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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a
2020年11月16日
In 畅所欲言
迪伦·弗里特利(Dylan Frittelli)在完成周日的最后一轮比赛时以72杆标准杆的成绩领先了第84届美国大师赛南非冠军。 弗里特利(Frittelli)在锦标赛中获得低于标准杆11杆的成绩,与北爱尔兰的罗里·麦克罗伊(Rory McIlroy)并列第五。他们比美国冠军杜斯汀·约翰逊落后九杆。 Dylan Frittelli led the South African charge at the 84th Masters after finishing Sunday's final round with an even par 72. Frittelli finished 11-under par for the tournament and tied for fifth alongside Northern Ireland's Rory McIlroy. They were nine shots behind winner Dustin Johnson from America. Louis Oosthuizen was the next best-placed South African, shooting a two-under par 70 on Sunday to finish tied for 23rd and five-under overall. Charl Schwartzel shot a one-under par 71 in his final round to finish four-under and tied for 25th. Christiaan Bezuidenhout also shot a 71 on Sunday to finish tied for 38th and one-under for the tournament. Justin Harding missed the cut, while Erik van Rooyen withdrew after his first round. Final scores on Sunday at the 84th Masters at par-72 Augusta National Golf Club (a-denotes amateur; USA unless noted): 268 - Dustin Johnson 65-70-65-68 273 - Im Sung-jae (KOR) 66-70-68-69, Cameron Smith (AUS) 67-68-69-69 276 - Justin Thomas 66-69-71-70 277 - Dylan Frittelli (RSA) 65-73-67-72, Rory McIlroy (NIR) 75-66-67-69 278 - CT Pan (TPE) 70-66-74-68, Jon Rahm (ESP) 69-66-72-71, Brooks Koepka 70-69-69-70 279 - Webb Simpson 67-73-71-68, Corey Conners (CAN) 74-65-71-69, Patrick Reed 68-68-71-72 280 - Marc Leishman (AUS) 70-72-70-68, Hideki Matsuyama (JPN) 68-68-72-72, Kevin Na 73-68-69-70, Abraham Ancer (MEX) 68-67-69-76 281 - Xander Schauffele 67-73-71-70, Patrick Cantlay 70-66-73-72 282 - Scottie Scheffler 71-68-72-71, Cameron Champ 68-74-68-72, Sebastian Munoz (COL) 70-68-69-75, Tommy Fleetwood (ENG) 71-66-71-74 283 - Louis Oosthuizen (RSA) 68-70-75-70, Justin Rose (ENG) 67-70-76-70 284 - Danny Willett (ENG) 71-66-74-73, Charl Schwartzel (RSA) 73-71-69-71, Shane Lowry (IRL) 74-69-68-73, Ian Poulter (ENG) 72-71-71-70 285 - Nick Taylor (CAN) 72-72-69-72, Bernhard Langer (GER) 68-73-73-71, Sung Kang (KOR) 75-69-71-70, Rickie Fowler 70-70-75-70, Chez Reavie 71-72-72-70 286 - Adam Scott (AUS) 70-72-71-73, Bryson DeChambeau 70-74-69-73, Kim Si-woo (KOR) 70-71-73-72, Andy Ogletree 73-70-71-72 287 - Lee Westwood (ENG) 68-74-71-74, Billy Horschel 70-70-72-75, Tiger Woods 68-71-72-76, Paul Casey (ENG) 65-74-71-77, Tony Finau 69-75-71-72, Christiaan Bezuidenhout (RSA) 69-73-74-71 288 - Shugo Imahira (JPN) 72-70-72-74, Collin Morikawa 70-74-70-74 289 - Matt Wallace (ENG) 69-73-70-77, Charles Howell III 71-70-74-74, Jordan Spieth 74-70-73-72, Victor Perez (FRA) 70-71-76-72, Matthew Fitzpatrick (ENG) 74-70-73-72 290 - Mike Weir (CAN) 71-72-71-76, Jazz Janewattananond (THA) 69-71-75-75, Rafael Cabrera Bello (ESP) 73-71-74-72, Zach Johnson 73-71-73-73 291 - John Augenstein-a 69-72-75-75, Phil Mickelson 69-70-79-73 292 - Bubba Watson 74-69-71-78 294 - Bernd Wiesberger (AUT) 71-72-78-73 295 - Brandt Snedeker 71-71-79-74 296 - Jimmy Walker 71-73-76-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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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a
2020年10月18日
In 畅所欲言
In most countries, you get to vote for one of a few political parties in the national election. In South Africa, there were 48 parties on the last ballot sheet (2019). Because, why n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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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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