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何以故?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摘自《金刚经》
有一次,一个修习婆罗门的外道问佛祖释迦牟尼:“你昨日说的是什么法?”佛祖回答:“说的是定法。”婆罗门教徒又问:“那你今日说的是什么法?”佛祖回答:“说的是不定法。”那个人奇怪地问:“你昨天说的是定法,今天为什么又说不定法?”佛祖笑道:“昨日定,今日不定。”这好像看似矛盾的回答,其实不然,因为佛祖讲的,既不是法,又并非不是法,善巧方便所之,没有定式。
圣贤们所表达的思想从较浅的层次来说,并非是固定不变之法。这就好比下棋的定式。高手下棋往往先走定时,但是,任何定式都只是暂时的最佳着手点,会随着时光的推移和研究的深入,旧的被新的定式所取代。所以专业棋手和业余棋手下棋,前一二十步可能差不多,看不出谁高谁低,越往后走,境界的高低,棋力的强弱越分明。由此可知,所谓的定式既是棋道,又不是棋道,既是定式,又不是定式。
圣贤们所表达的思想,从较高的层次来说,只是渡船,却不是彼岸。这些思想能引导我们通向真理,但其本身并非真理。如坐禅、念佛、敲木鱼,十二观法等等,都是定式而已,既是佛法又不是佛法。所以,哪怕一个人将佛法的三藏经典背得滚瓜烂熟,也未必能够修成正果。这就好比想要去欧洲旅行,不一定非得乘飞机,也可以乘船,也可以乘坐欧洲列车,或者通过其他许多途径都能够到达目的地。
其实只要一个人有悟性,可以通过任何事物或事情觉悟。有一个人向三位修行人请教如何才能觉悟:
第一个人说:“我在果园里看到葡萄,早上长得茂盛美好,到了中午,许多人来采摘,留下一片残败的景象,我因此而有所感悟。”
第二个人说: “我看到莲池中的莲花在清晨开的娇艳美丽,下午有一群人跳进莲池里洗澡,不一会儿功夫,只剩下一片败叶残花,由此我才感到世事无常。”
第三个人说:“我在湖边看见鱼儿悠闲地游来游去,可是傍晚的时候,有人使用渔网,有人使用鱼钩诱饵,这些鱼全都成了他们的猎物,我因此有了觉悟。”
听了三位行者的话以后,来人在回家的途中路过海边,看见沙滩上堆了许多沙堡,这时一阵阵潮水涌上岸来,当海浪退走时,先前的沙堡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此人灵性触动,突然开悟了。
著名的“指月之指”的故事,由禅宗六祖慧能大师表述得形象生动“真理和文字的关系: 真理好比天上的明月,文字就像我们的手指,手指可以指出明月的位置,但手指却不是明月。看月亮也不一定非得借助手指。”我们有时候往往会把这些思想文字当做是彼岸、是目的地、是真理,而实际上它们只是接引我们通达彼岸的渡船。
圣贤们所表达的思想,从更高的层次来说,连渡船也不是,因为它不是一种真实的存在,不能载着我们到达彼岸,它仅仅是一种引导。“引导”这个词并非指具体行为,而是像魅力、灵感这些词汇一样,既不是没有用,也没有实体存在。因此,圣贤们所表述的这些思想,关键在于能否起到引导我们的作用,关键在于是否受到引导并且能够认识到真理。至于我们听者的成就,全靠我们自己心灵的觉悟。
我们学习任何知识都是这个道理,无论学经营、学管理或学习其他技艺。亦无论向书本学,还是向他人学,其实都是“非法非非法”。这些思想都只能起到引导的作用,而不是即学即用即灵的应用工具。即使我们毕业于名校,读到博士,也不等于精通,可能还尚未入门。要想精通其道,还需要我们用心去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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